直到三年后的某个雨天。顾婉撑着黑伞站在我的墓前,她正在汇报近期「战果」。
「……你三哥现在每周都来扫墓,比上班还准时。」「陆嘉嘉考了心理咨询师,
专门帮助被拐儿童...」雨越下越大。顾婉蹲下身,用袖子擦拭墓碑:「对了,
昨天去给你爸妈做银婚纪念,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...」她的声音哽了一下,
「虽然盐放多了,咸得要死。」「那你肯定没吃完。」我撑着伞站在她身后。
顾婉的背脊猛地僵住。伞掉在地上,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碎花裙。「我回来了。」
我把伞往她那边倾斜,「虽然没人知道我怎么活过来的—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。」
顾婉缓缓转身,脸上的表情像是看见了鬼。她颤抖着伸出手,
在碰到我脸颊前又缩回去:「……幻觉?」「试试不就知道了?」
我抓起她的手按在我脖子上,「有脉搏吧?」她的指尖冰凉,却带着真实的触感。雨幕中,
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站在我的墓前,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。「所以...」
顾婉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「你是来...」
「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完成我们的病友同盟特别行动计划书。」我指了指墓碑前那排尖叫鸡,
「审美真差。」顾婉突然笑了,笑着笑着就哭了。雨水冲淡了她的泪水,
却冲不散那句哽咽的:「欢迎回来。」我们并肩坐在墓园的长椅上,
像当年在病房里那样分享近况。她告诉我,我「死后」
全家都变了——父亲辞去了工作专门做打拐志愿者,母亲学会了做糖醋排骨,
三哥甚至去考了幼师资格证。「陆嘉嘉呢?」「在你『头七』那天,
把你所有画作整理成册出版了。」顾婉从手机里调出电子书封面,
《林彦:未被看见的星星》,销量破了艺术类纪录。雨停了。阳光穿透云层,
照在那块刻着我名字的墓碑上。有些道歉来得太迟,但终究比永远不到要好。
就像那个被我们争抢的骨灰盒,最终盛放的不是灰烬,而是两个孤独灵魂相互救赎的证明。
顾婉突然问:「还记得我们的约...
觅清风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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